想象与飞翔中国古代神话中的飞天梦想(3)

(二)修道飞升

修道飞升的意思是人在虔诚信奉的态度前提下，通过一定方法，经过一定的坚持和努力，实现飞翔甚至成仙。汉晋以来道教兴起，促使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主体由生有羽翼的羽人向飞仙转变。道教认为，只要尊崇道法，信道修行，便能修炼得道，通神变化，超凡成仙，称之为“飞升”。道教看似轻而易举的“白日飞升”“羽化云飞”激起了人们对飞翔的更大向往和幻想。飞升成为凡人成仙的代名词。

《庄子·逍遥游》中有载：“夫列子御风而行，泠然善也，旬有五日而后反。”[11]17意思是列子能够驾风飞行。相传列子曾向关尹子问道，拜壶丘子为师，后来又先后师事老商氏和支伯高子，得到他们的真传。列子修道九年之后，他就能够御风飞行。《述异记》卷下也说：“列御寇(列子)御风而行，常以立春日归于八方，立秋日游于风穴。是风至，则草木皆生，去则草木皆落。”[7]26

晋代干宝《搜神记》卷一《崔文子》有：“崔文子者，泰山人也。学仙于王子乔。……须臾，(王子乔)化为大鸟。开而视之，翻然飞去。”[21]6王子乔会仙道，通变化，能化为大鸟飞去。

《晋书》卷八十《许迈传》云：许迈信道，“初采药于桐庐县之桓山，饵术涉三年，时欲断谷。……自后莫测所终，好道者皆谓之羽化矣。”[22]2107作为正史的《晋书》通过其他“好道者”言语记载许迈修道羽化之事。

翻阅典籍，会发现许多历史人物都有异象，以示其道行、言语、成就等有别于常人。其中很多人物死后往往被传述为“成仙飞去”，被赋予神话色彩。例如东方朔，《列仙传》卷下就云：“(东方朔)弃郎(官)以避乱世，置帻官舍，风飘之而去。后见于会稽，卖药五湖。智者疑其岁星精也。”[23]103说东方朔本不是常人，能随风飞去，并不是死了，由此人们怀疑他为岁星下凡。

实际上，一定的人或群体想要通过虔诚修道实现飞天的愿望越强烈，越会形成很强的心理暗示，往往就会产生飞天的臆想或幻觉。因此，修道飞仙的事迹多见于古代神话中，正史等典籍中虽有记载但多语焉不详，用存疑的语言来记述。

(三)服用仙丹灵药

唐朝诗人李商隐有诗《嫦娥》云：“嫦娥应悔偷灵药，碧海青天夜夜心”，说的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嫦娥奔月的故事。嫦娥所偷的灵药就是神话传说中能够让人飞天成仙的仙丹。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 云：“譬若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，羿妻姮娥窃以奔月。”[8]101后羿向昆仑山西王母求得了可以长生不死的仙药，姮娥也就是嫦娥偷吃后飞到月宫成了仙。另一神话典籍《墉城集仙录》卷五《洛川宓妃》条记载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：“吴姮娥，羿妻也，羿司射卫黄帝之宫，入宫得琼药之丹以与姮娥，服，飞入月宫，为月中之官。”[24]57嫦娥吃了天宫的仙丹得以飞到月宫之上。不管故事版本如何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，嫦娥是服用了神仙的仙丹飞天成仙的。

受先秦秦汉方士炼丹影响而形成的道教外丹学说的兴起，使汉晋以来有人认为服用丹药可飞升成仙。所谓丹药是古代将汞、铅、锡、金、银等重金属原料，放入丹炉等容器，经高温处理，最后提炼而成的化学混合物。道教认为，服用丹药后可以长生不老、飞升成仙，所以称之为金丹、仙丹。大家熟悉的“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”的典故，说的是汉代淮南王刘安修道，炼成仙丹，服后飘然升空，连家中的鸡、狗吃了仙丹的药渣后也一同飞升成仙。王充在《论衡·道虚》中写道：“淮南王刘安坐反而死，天下并闻，当时并见，儒书尚有言其得道仙去，鸡犬升天者。”[15]325对此虽有记载但也借用他人之口以示存疑。在历史上，秦始皇、汉武帝、唐太宗等多位皇帝都曾服食过方士所炼的金丹，以求长生飞升。

神话中还认为，食用炼丹的重要原料——丹砂也可以飞行。丹砂，又称朱砂，辰砂，是汞的硫化物，中药可入药。《列仙传》卷下“主柱”条中有服丹砂飞行的记载，云：“主柱者，不知何所人也。与道士俱上宕山，言此有丹沙(砂)，可得数万斤。……章君明饵砂，三年得神沙(砂)飞雪服之，五年能飞行，遂与(主)柱俱去云。”[23]114

除了神仙所赐或者炼成的仙丹，神话中还记载服用奇食灵药得以飞天的，多是灵芝、松宝等珍奇药材。例如，《太平御览》卷九八六《药部三》引《仙人采芝图》云：“车马芝……得而食之，乘云而行，上有云气覆之。”[25]4365《列仙传》卷上“彭祖”条还记有：“彭祖者……历夏至殷末，八百余岁。常食桂芝，善导引行气。……后升仙而去。”[23]38又《列仙传》卷下“谿父”条云：“谿父者……教之炼瓜子，与桂附子、芷实，共藏而对分食之。二十余年，能飞走，升山入水。”[23]125同书卷上“偓佺”条云：“偓佺者，槐山采药父也。好食松宝，形体生毛，长数寸。两目更方，能飞行，逐走马。”[23]11《西游记》第五回《乱蟠桃大圣偷丹》中有云：“即入蟠桃园内查勘。……前面一千二百株，花微果小，三千年一熟，人吃了成仙了道，体健身轻。中间一千二百株，层花甘实，六千年一熟，人吃了霞举飞升，长生不老。”[9]51可知，食用上述的车马芝、桂芝、松宝、仙桃等奇物也可以助人飞行。

文章来源：《航空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hkxbzz.cn/qikandaodu/2021/0503/1116.html